凑到她耳边,低声道:“下次无论如何不可以再这样
了。”
赵敏话一出口,便好生后悔,心想女孩儿家口没遮拦,这
种言语如何可以自己说将出来,岂不是教他轻贱于我?忽听
他如此深情款款的叮嘱,不禁又惊又喜,又羞又爱,心下说
不出的甜蜜,自觉昨晚三次出生入死,今日海上飘泊受苦,一
切都不枉了。
大雨下了一阵,渐渐止歇,浓雾却越来越重,蓦地里刷
的一声,一尾三十来斤的大鱼从海中跃将起来。谢逊右手伸
出,五指chā入鱼腹,将那鱼抓入船中,众人都是喝一声彩。小
昭拔出长剑,将大鱼剖腹刮鳞,切成一块块地。各人实在饿
了,虽然生鱼腥味极重,只得勉强吃了些。谢逊却是吃得津
津有味,他荒岛上住了二十余年,甚么苦也吃过了,岂在乎
区区生鱼?何况生鱼ròu只须多嚼一会,惯了鱼腥气息之后,自
有一股鲜甜的味道。
海上波涛渐渐平静,各人吃鱼后闭上眼睛养神,昨天这
一日一晚的激斗,委实累得心力jiāo疲,周芷若和小昭虽未出
手接战,但所受惊吓也当真不小。大海轻轻晃着小舟,有如
摇篮,舟中六人先后入睡。
这一场好睡,足足有三个多时辰。谢逊年老先醒,耳听
得五个青年男女呼吸声和海上风声轻相应和。赵敏和殷离受
伤之后,气息较促,周芷若却是轻而漫长。张无忌一呼一吸
之际,若断若续,竟无明显分界,谢逊暗暗惊异:“这孩子内
力之深,实是我生平从所未遇。”小昭的呼吸一时快,一时慢,
所练显是一门极特异的内功,谢逊眉头一皱,想起一事,心
道:“这可奇了,难道这孩子竟是……”
忽听得殷离喝道:“张无忌,你这小子,干么不跟我上灵
蛇岛去?”张无忌、赵敏、周芷若、小昭等被她这么一喝,都
惊醒了。只听她又道:“我独个儿在岛上寂寞孤单……你干么
不肯来陪我?我这么苦苦的想念你,你……你在yīn世,可也
知道吗?”
张无忌伸手摸她的额头,着手火烫,知她重伤后发烧,说
起胡话来了。他虽医术精湛,但小舟中无草无yào,实是束手
无策,只得撕下一块衣襟,浸湿了水,贴在她额头。
殷离胡话不止,忽然大声惊喊:“爹爹,你……你别杀妈
妈,别杀妈妈!二娘是我杀的,你只管杀我好了,跟妈妈毫
不相干……妈妈死啦,妈妈死啦!是我害死了妈妈!呜呜呜
呜……”哭得十分伤心。张无忌柔声道:“蛛儿,蛛儿,你醒
醒。你爹不在这儿,不用害怕。”殷离怒道:“是爹爹不好,我
才不怕他呢!他为甚么娶二娘、三娘?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妻
子难道不够么?爹爹,你三心两意,喜新弃旧,娶了一个女
人又娶一个,害得我妈好苦,害得我好苦!你不是我爹爹,你
是负心男儿,是大恶人!”
张无忌惕然心惊,只吓得面青唇白。原来他适才间刚做
了一个好梦,梦见自己娶了赵敏,又娶了周芷若。殷离浮肿
的相貌也变得美了,和小昭一起也都嫁了自己。在白天从来
不敢转的念头,在睡梦中忽然都成为事实,只觉得四个姑娘
人人都好,自己都舍不得和她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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