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出去。推了良久,石门始终绝无
动静。不论他双手如何移动部位,如何催运真气,直累得双
臂疼痛,全身骨骼格格作响,那石门仍是宛如生牢在石壁上
一般,连一分之微也没移动。
小昭劝道:“张公子,不用试了,我去把剩下来的火yào拿
来。”张无忌喜道:“好!我倒将火yào忘了。”两人将半桶火yào
尽数装在石门之中,点燃yào引,bàozhà之后,石门上zhà得凹进
了七八尺去,甬道却不出现,看来这石门的厚度比宽度还大。
张无忌颇为歉咎,拉着小昭的手,柔声道:“小昭,都是
我不好,害得你不能出去。”
小昭一双明净的眼睛凝望着他,说道:“张公子,你该当
怪我才是,倘若我不带你进来……那便不会……不会……”说
到这里,伸袖拭了拭眼泪,过了一会,忽然破涕为笑,说道:
“咱们既然出不去了,发愁也没用。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,好
不好?”
张无忌实在毫没心绪听甚么小曲,但也不忍拂她之意,微
笑道:“好啊!”
小昭坐在他身边,唱了起来:
“世情推物理,人生贵适意,想人间造物搬兴废。吉藏凶,
凶藏吉。”
张无忌听到“吉藏凶,凶藏吉”这六字,心想我一生遭
际,果真如此,又听她歌声娇柔清亮,圆转自如,满腹烦忧
登时大减。又听她继续唱道:
“富贵哪能长富贵?日盈昃,月满亏蚀。地下东南,天高
西北,天地尚无完体。”
张无忌道:“小昭,你唱得真好听,这曲儿是谁做的?”小
昭笑道:“你骗我呢,有甚么好听?我听人唱,便把曲儿记下
来了,也不知是谁做的。”张无忌想着“天地尚无完体”这一
句,顺着她的调儿哼了来来。小昭道:“你是真的爱听呢,还
是假的爱听?”张无忌笑道:“怎么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
吗?自然是真的。”
小昭道:“好,我再唱一段。”左手的五根手指在石上轻
轻按捺,唱了起来:
“展放愁眉,休争闲气。今日容颜,老于昨日。古往今来,
尽须如此,管他贤的愚的,贫的和富的。
“到头这一身,难逃那一日。受用了一朝,一朝便宜。百
岁光yīn,七十者稀。急急流年,滔滔逝水。”
曲中辞意豁达,显是个饱经忧患、看破了世情之人的胸
怀,和小昭的如花年华殊不相称,自也是她听旁人唱过,因
而记下了。张无忌年纪虽轻,十年来却是艰苦备尝,今日困
处山腹,眼见已无生理,咀嚼曲中“到头这一身,难逃那一
日”那两句,不禁魂为之销。所谓“那一日”,自是身死命丧
的“那一日”。他以前面临生死关头,已不知凡几,但从前或
生或死,都不牵累别人,这一次不但拉了一个小昭陪葬,而
且明教的存毁,杨逍、杨不悔诸人的安危、义父谢逊和圆真
之间的深仇,都和他有关,实在是不想就此便死。
他站起身来,又去推那石门,只觉体内真气流转,似乎
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,可是偏偏使不出来,就似满江洪水
给一条长堤拦住了,无法宣泄。
他试了三次,颓然而废,只见小昭又已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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