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长龄悠悠醒转,问张无忌道:“他……他
……”张无忌道:“朱伯伯,我再也不能隐瞒,你所说的恩公,
便是家父。金毛狮王是我义父,我怎会认错?”朱长龄摇了摇
头,微微苦笑,脸上神色自是半点也不相信。
张无忌道:“我义父双目已盲,这人眼目完好,便是最大
的破绽。我义父在海外失明,此事外间无人知晓。这人前来
冒充,却不知我义父盲目这回事。”
朱九真喜道:“无忌弟,你当真是我家大恩公的孩子?这
可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
朱长龄兀自不信。张无忌只得将如何来到昆仑的情由简
略说了。姚清泉旁敲侧击,问他武当山上诸般情形,又询问
张翠山夫fù当日自刎的经过,听他讲得半点不错,这才相信。
朱长龄却仍感为难,说道:“倘若这孩子说谎,咱们得罪
了谢大侠,那可如何是好?”
姚清泉拔出匕首,对着那大汉的右眼,说道:“朋友,金
毛狮王谢逊双目已毁,你既要学他,便须学得到家些,今日
先毁了你这对招子。我姓姚的上了你大当,若不是这位小兄
弟识破,岂非不明不白的送了我朱大哥xìng命?”说着匕首向前
一送,刀尖直抵他眼皮,又问:“你到底是甚么人?为甚么冒
充金毛狮王?”
那大汉怒道:“有种便一刀将我杀了。我开碑手胡豹是甚
么人?能受你逼供么?”
朱长龄“哦”的一声,道:“开碑手胡豹!嗯,你是崆峒
派。”胡豹大声道:“天下各门各派,都知朱长龄要为张翠山
报仇,常言道得好: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”姚清泉喝道:
“你这人恁地恶dú!”匕首一低,便往他心口刺去。朱长龄左
手探出,一把抓住他手腕,说道:“二弟,且慢,倘若他真是
谢大侠,咱们哥儿俩可是万死莫赎。”姚清泉道:“张兄弟已
说得明明白白。大哥你若三心二意,决断不下,眼前大祸可
就难以避过。”朱长龄摇摇头道:“咱们宁可自己身受千刀,决
不能错伤了张恩公的义兄一根毫毛。”
张无忌道:“朱伯伯,这人决不是我的义父。我义父外号
叫作‘金毛狮王’,头发是黄的。这人却是黑头发。”
朱长龄沉吟半晌,点了点头,携着他手,道:“小兄弟,
你跟我来。”两人走出石室,再出了石洞,直到山坡后一座悬
崖之下,并肩在一块大石上坐下。朱长龄道:“小兄弟,这人
倘若不是谢大侠,咱们自然非杀了他不可,但在动手之前,我
须得心中确无半点怀疑,你说是不是?”
张无忌道:“你唯恐有甚失闪,确也应当。但这人绝非我
义父,朱伯伯放心好了。”
朱长龄叹了口气,说道:“孩子,我年轻之时,曾上过不
少人的当。今日我所以不肯还手,以致身受重伤,还是识错
了人之故。一错不能再错,此事干系重大,我死不足惜,却
无论如何,须得维护你和谢大侠的平安。我本该问明白谢大
侠到底身在何处,方能真正放心,可是这件事我却又不便启
口。”
张无忌心下激动,道:“朱伯伯,你为了我爹爹和义父,
把百万家产都毁了,自己又受了这等重伤,难道我还有信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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