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险些命丧他手。此人武功了得,更兼机智绝lún,他的外号
便叫作‘神机子’,我实在远不是他的对手。何况他身为华山
派掌门,人多势众。我明教这些年来四分五裂,教内高手自
相残杀,个个都是自顾不暇,无人能够相助。再说,我也耻
于求人。这场怨仇,只怕是报不成的了。唉,我苦命的妹子,
我自幼父母见背,兄妹俩相依为命……”说到这里,眼中泪
光莹然。
张无忌心想:“他其实并非冷醋无情之人。”胡青牛突然
厉声喝道:“今日我说的话,从此不得跟我再提,若是泄漏给
旁人知晓,我治得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张无忌本想顶撞
他几句,但忽地心软,觉得此人遭遇之惨,亦不下于己,便
道:“我不说便是。”胡青牛摸了摸他头发,叹道:“可怜,可
怜!”转身进了内堂。
胡青牛自和张无忌这日一场深谈,又察觉他散入三焦的
寒dú总归难以驱除,即以精深医术与他调理,亦不过多延数
年之命,竟对他变了一番心情。虽然自此再不向他吐露自己
的身世和心事,但见他善解人意,山居寂寞,大是良伴,便
日日指点他医理中的yīn阳五行之变、方脉针炙之术。张无忌
潜心钻研,学得极是用心。胡青牛见他悟xìng奇高,对《黄帝
虾蟆经》、《西方子明堂炙经》、《太平圣惠方》、《灸甲乙经》、
孙思邈《千金方》等医学尤有心得,不禁叹道:“以你的聪明
才智,又得遇我这个百世难逢的明师,不到二十岁,该当便
能和华佗、扁鹊比肩,只是……唉,可惜,可惜。”
言下之意自是说等你医术学好,寿命也终了,这般苦学,
又有何用?张无忌心中却另有一番主意,他决意要学成高明
医术,待见到常遇春时,将他大受亏损的身子治得一如原状,
又盼能令俞岱岩不必靠人扶持,能自己行走。这是他的两大
心愿,若能如愿以偿之后自己寿元再尽,也无所憾了。
谷中安静无事,岁月易逝,如此过了两年有余,张无忌
已是一十四岁。这两年之中,常遇春曾来看过他几次,说张
三丰知他病况颇有起色,十分欣喜,命他便在蝴蝶谷多住些
日子,以求痊愈。张三丰和六名弟子各有衣物用品相赠,都
说对他甚是想念记挂,由于门派有别,不便前来探视。张无
忌对太师父和六位师叔伯也是思念殊深,恨不得立时便回武
当山去相见。常遇春又说起谷外消息,这年来蒙古人对汉人
的欺压日甚,众百姓衣食不周,群盗并起,眼见天下大乱:同
时江湖上自居名门正派和被目为魔教邪派之间的争斗,也是
愈趋激烈,双方死伤均重,冤仇越结越深。
常遇春每次来到蝴蝶谷,均是稍住数日即去,似乎教中
事务颇为忙碌。
一日晚间,张无忌读了一会王好古所著医书《此事难
知》,觉得昏昏沉沉的甚是困倦,当即上床安睡。次日起身,
更觉头痛得厉害,想去找些发散风寒的yào物来食,走到厅上,
只见日影西斜,原来已是午后,他吃了一惊:“这一觉睡得好
长,看来是生了病啦。”一搭自己脉搏,却无异状,更是暗惊:
“莫非我yīndú发作,阳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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