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寒余雪飞。宫中巡逻郎中们的脚步声踩着雪“嚓嚓”远去, 宫灯在庑下檐角轻轻晃动。影影绰绰, 微弱的火光隔岸, 一重重如水波,拂在庑下男女面上、身上。
姜湛入神地盯着玉纤阿。
宫女妆容, 发插步摇。玉纤阿美目轻扬, 与他对视。待看他出神一般半晌回不过神, 玉纤阿心中有数, 口上只忧心小声唤他“公子”
姜湛这才低头咳嗽一声,掩袖时吐出一团微微白气。
他移开了自己盯着玉纤阿错不开的目光, 和她一道站在庑下树后, 悄声问她“你为何这般衣饰妆容, 出现在这里”
玉纤阿便简单将卫天子和自己在宫殿中发生的事说了下。
没想到玉纤阿说得这么清楚,姜湛微震, 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“你是说我父王对你、对你”
他没说下去, 换过旁人他会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父王名声, 但是此人是玉纤阿。玉女这般的美貌, 若是卫天子毫不心动反而奇怪。姜湛喉咙有些发干, 道“可是父王不是传告天下,说要你代去和亲么”
玉纤阿柔柔笑了下。
她低声婉婉“恐过了今夜,天子便不是这样的想法了。然天威难测,这也不是我能揣摩的。”
姜湛顿了顿, 问“那你穿成这样”
玉纤阿垂着面容柔声“我欲寻王后, 求王后庇护我。”
姜湛不语。
玉纤阿始终流露楚楚可怜之态, 抬目看他一眼时,波光粼粼间,婉约明秀“在王宫中,我只能求王后庇护。”
姜湛缓缓道“你生得这般模样我母后不一定庇护你。”
玉纤阿低怅道“那也无法。我恐无法去和亲,你父王恐要将我留在王宫。我除了寻王后相助,并无他法。公子也说我相貌尚可,那想来能助王后的地方多些。我总要为自己想些法子。”
实际她内心不如何焦虑。一法不成,她自然有别的法子。例如眼前的姜湛,其实就是一个路子。
玉纤阿自被卫天子看一眼,她便大概能猜出事情的这般走向。她屡次给范翕机会,范翕既不信任她,也死不悔改。那她可不会只是简单地掉头就走、简单远离他。她要惩罚范翕,要范翕悔不如初,要范翕从他的疯癫噩梦中清醒过来。
她心中爱范翕。但同时她之心狠之冷静,其实不为情所退让。
她永不会屈服他,永不会顺服他,永不会忍受在他和于幸兰的故事中充当一个可悲牺牲者。她对他的爱,不是宽容,而是惩罚。
范翕不是寻常好脾气好说话的公子。她不下猛药,他不能清醒。
情郎是这样一个人少有女郎能应付得了。
姜湛听玉纤阿惆怅说起卫天子对她的觊觎,说卫天子不想她和亲。姜湛目光闪烁,想原来父王只是用和亲这个借口将玉女带走。等风头过了,天子可能就会要纳玉女入后宫。
虽然卫王后强势,但其实在丈夫和天子面前,再强势的王后,也终是要低头。
只是可惜玉女花容月貌,这般年轻,竟要入他父王后宫么
姜湛觉得胸口有些堵,同时间,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合时宜地冒出来。他想若是玉女需要相助,那他是否、是否姜湛未完全想明白,玉纤阿已抬目,盈盈望他一眼后,好奇般问“我自是想去寻王后求助,怎么公子也来这宫中难道公子是特意寻我”
姜湛愣一下,心稍微冷静些,想到了范翕。
他语气微古怪道“是公子翕寻上的我。他说你与他闹了矛盾,你才铤而走险来找我。他说他错了,想请你原谅他。”
玉纤阿直接道“他撒谎。公子,你不要信他。”
姜湛皱眉不解。
玉纤阿道“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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