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卫昭着急走,孙彪赶紧拦住他说:“先不忙走,有事跟你们说,”把我也叫过来,郑重地对我们说:“据大人推测,太夫人请小花儿应该不是因为银杏儿那丫头,但具体为什么,大人也不清楚,你们要沉着冷静,仔细观察,随机应变,千万不可轻举妄动,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如果遇到危险,卫昭不可恋战,要尽快冲到院子里放信号,我跟老六看见信号,就带人打进去。”卫昭紧握双拳,眼神坚毅地点头,可我听了这些话怎么心里慌慌的,我俩还这么小,担不起这重任啊,现在说不去,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。
我正在想用什么借口说不去,是装肚子疼还是头疼,要么干脆装昏,就听见门口有人来报,安德候府派马车来接人了,卫昭急吼吼地向外冲,被我一把拉住,瞪眼警告他:“走我后面,斯文点儿,还有,你去了别说话。”卫昭一愣,接着了悟地点头,在我后面迈着小碎步,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安德侯府,太夫人跪坐在新布置的一间佛堂里,捻着一串佛珠,微微出神,仿佛又回到痛彻心扉的那天,不得不送走刚出生的女儿,她拉着女儿的小手,哭得肝肠寸断,泪眼定定地看着小手腕上的一块胎记,把那胎记深深地印在脑中,刻在心里。那日在净音寺又看到这块刻骨铭心的胎记,恰如雷轰电掣一般,巨大的惊喜让她站也站不住,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,只能去下面再相逢,没想到菩萨保佑,让她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亲生女儿,太夫人从心底感谢观音菩萨对她这个有罪之人的垂怜。
当年,她嫁入安德侯府三年仍无所出,而二弟妹嫁进来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,再加上二弟精明强干,不独婆婆,就连公公也起了换世子的心思,她夫君虽然占了嫡长,才能却是平庸之极,亏得她样样周到,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,这才平衡了一些,却不料子嗣上头又让人拿住了把柄。她自是不甘心把世子之位白白地拱手让人,尤其是二弟妹成天抱着儿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,那张狂样儿她实在看不下去,这世子夫人的位置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她。恰好在此时诊出了喜脉,已怀孕两个多月,她就想了一个万全之策,让心腹大丫头银芝悄悄地去偏远乡下找寻跟她孕期相近的穷苦妇人,在她生产的前几天,若有谁生了男孩儿,就花大笔银子买下来,只说是家里老爷夫人不孕,要买个男孩儿继承香火,就这样,在她生产的前两天,银芝偷偷地把一个男婴带进府里。她倒是一心盼望自己能生个男孩儿,让买来的男婴给自己的孩子当个玩伴书童也很好,无奈造化弄人,生了个女儿,只能忍痛送走,留下男婴。
她给了银芝一大笔银子,又把她嫁给小管事王福,让他们带女儿离开京城,找个清净的落脚之地,好好地把女儿养大,没想到银芝王福这一走,就再也没了音讯,她曾派人出去寻找,可找了快一年也不见影儿,府里又有所察觉,只好罢了手。
有了买来的儿子壮胆气,她没了后顾之忧,就放手跟府里那一干牛鬼蛇神斗法,公婆并没因为她有了儿子而对他夫君改观,公公甚至已经在酝酿写换世子的折子了。被逼无奈,她费尽心机做了个套子,引二弟妹钻了进去,连一向多疑的二弟也没觉出不对,没多久,二弟妹被查出来贪了公中一大笔银子,这下二弟也没了脸,换世子事情再也没人提起。
等公婆过世,分了家,她彻底做了侯府的主,就又派人出去找寻女儿,还没等派出去的人回来,她却病倒了,在宫中当太医的堂兄王宜过来诊脉,说她当年生产之后忧思过度,调养不当,又常年劳心劳神,作下个心悸的病根儿,年轻时还不显,而今渐入中年,症候就出来了,需得宽心静气,宁心安神,用药好好调养,才能舒缓几分,想要去根儿却不容易。她听了这一番话,心灰了大半,又兼近日经常头晕目眩,心慌气促,便歇了许多心思,一心养病,等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还是没找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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