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绩眉毛挑了挑，轻声道：“身为皇子，心有争储之意，这本是寻常事，谁人能没有私心呢？然而末将想要说的是，无论任何时候，做任何事，都要严守底线，就算是天大的利益放下眼前，若是需要突破底线才能去获得，还应仔细权衡才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盯着李泰的眼睛，缓缓说道：“这世上有些事情可以做，甚至可以做错，大不了从头再来。然而有些事情，旦只脚他出去，便犹如坠身悬崖，却是再无后退之路……千万不要轻视陛下的决心。”

    李泰浑身震，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绩。

    直以来李绩对于储位的态度都是保持立的，从来都不曾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表达过任何倾向，即便是太子当面，亦是不冷不淡、不远不近。

    这会儿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等话语，是当真在劝诫自己，亦或是别有用意？

    李泰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即便李绩在朝素来低调，但是能够在将星云集的大唐军成为李靖之后的军方第人，权谋机变绝对是最顶级的那种。这样的人，言行岂能没有用意，又岂能如此浅显？

    李泰惊疑不定，李绩却已经不再多言此事，而是起身走到撑开的窗子边上，大量着外头近处的绿洲水泽以及远处隆起的沙丘炽烈的阳光，感慨说道：“吾等脚下之地，便是精绝国的王城精绝城，《汉书》曾记载此地距离长安千百二十里，户四百十，口三千三百六十，胜兵五百人……然而现在你看，泽地热湿，难以履涉，芦草荒茂，无复途径，唯条几乎被黄沙掩埋的古道仅得通行，除去往来商旅将此地作为转歇息之地，哪里还有户住民？百年时光，曾经兴盛富庶的古国已然随着黄沙的肆虐飘散淹没，更何况是人间那虚无的功名利禄？百年之后，如眼前之漫漫黄沙。”

    李泰头痛欲裂。

    他向对自己的心智谋略颇为自负，然而现在方才知道与李绩这等真正的人精相比，差距不是般的小。

    人家就站在他面前，说的话清清楚楚字不差的传进耳朵里，可若是没有最后这句，任凭他李泰想破头，也听不出其之含义。

    特么的，有话你就不能明说，非得这么云山雾罩？

    然而李绩已经抬腿走向门口，到了门口处停步，回头对李泰说道：“半月之后抵达且末城，若是殿下有心返回长安，可自行北上鄯善进入玉门关回转关。”

    然后大步离去。

    李泰呆坐帐，纠结不定……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房府。

    夜漏三更，府下人多已安睡，后宅之内依旧烛光明亮。

    身常服的房俊坐在卧房靠窗的书案旁，聚精会神的看着苏定方带回来的关于华亭镇的奏报。

    华亭镇不仅代表着大唐税制改革的成败，更是房俊构想之的大唐商业雏形，甚至还有水师驻扎、船厂设立，是以即便房俊身在长安，对于华亭镇的关注却刻都未曾放松。

    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华亭镇便是他的梦想之根基所在……

    身后传来脚步轻响，房俊并未第时间回头，直到股淡雅清幽如兰似麝的香气钻入鼻，房俊才将目光从桌上的奏报当收回，回头望去。

    高阳公主盈盈俏立，正挥手命侍女退出，随便吹熄了几盏蜡烛，只留下盏灯烛，放下门口的轻纱。

    然后便唇角含笑，眼波流转，瞬不瞬的盯着房俊。

    露出细直的雪颈，颈背黏着几绺湿濡发丝，似是刚刚沐浴完毕，随意披了件薄纱大袖，腰间松松地系了根带子，轻薄的衣衫几乎被晕黄的灯焰映透，浮露出两条细腿剪影，敢情底下无有襦裙，仅上半身穿着件水蓝色滚乌边的缎面肚兜……

    房俊狠狠咽了口唾沫，吃吃道：“你你你……你要干嘛？”

    高阳公主眼眸转，咬着红唇红着脸儿，道：“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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