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舞动,腿断了一条,行动不便,就在地上舞动着翻滚。从一端到另一端。
地面上全是他自己的屎尿,一层叠着一层,不知积累了多少时间。
周贤长叹一声:“这可是你的亲爹?”
“是我的亲爹,我也没有办法啊!”蒲百顺抹着眼泪,“他两年多前就不认识人了,睡着了也这样拧巴身子。有一回翻到灶坑里去,人差点就直接烧死了。用绳子绑上也不行,挣到错开了骨头。只能把他关在这儿,吃饭的时候绑住一会儿,喂点粥下去。我爷爷也是这么走的,等掰不开他嘴的那一天,就是到头了。”
说话间又是下拜,周贤连忙搀住:“老跪什么跪?”
“仙长您可得救我啊……”蒲百顺死死攥着周贤的袖口,“我……我也开始了。”
说着,他举起自己的右手来,确实是在轻微颤抖,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这股疯狂舞动的yuwang。
周贤点点头:“我尽力而为,你且在此等待,我去看看。”
也顾不得地面上都是什么,周贤上前两步,屈指一弹,在那老人后心一点。这老人怪叫一声,双眼翻白晕了过去。
可即便是晕了过去,这老人的肢体仍是在舞动,只不过频率和幅度下降了一些。
这是何等的折磨啊?越看周贤心里越是发寒。
他一抬头瞥见了挂在门内侧的一捆绳子,心下了然这是平素里捆这个老汉给他喂饭用的,摘下来一甩,拴在老汉身上,把他控制住了,扶出了屋子。
“那水缸里是什么水?”周贤指着后院一个大水缸问。
“洗衣服做饭都用的好水。”蒲百顺答道,“是从庄口那眼井里挑出来的。”
“好。”周贤点了点头,伸手一引,那水流盘旋着聚到他的掌上。待从他掌心再飞出去的时候,已然是冒着些热气了。
这水流将老汉身上冲洗了一遍,周贤观察到这老汉身上有不少地方磕破了,扭伤了,没有及时医治,都腐烂发炎了。也因为他实在是太瘦,这一烂就瞧见骨头了。
周贤一声长叹,自袖中取出几张灵符。一甩,这些符咒定在半空。解开老汉身上的绳子,向前一推,老汉的身形就被定在了这符阵里。虽然还在抽搐,却是不能像先前一样疯狂舞动了。
蒲百顺一见大喜:“哎呀!神仙手段,神仙手段!上仙,您这个是把我爹治好了?”
“没有,远远没有。”周贤苦笑着说,“我无非是用比较柔和的手法,给他施了个定身术。这和你们用绳子绑住他是一样的道理,没有什么。这个病,我摸不着头绪。”
此言非虚。没有阴气,没有妖气,没有被人下蛊,也没有什么神通法术留下的印痕。
周贤一时间是一筹莫展。以往有神通扳指在手,再微弱的妖风阴气,周贤都能第一时间察觉。如今却是麻了爪,满头雾水。
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,一来这就是病,跟妖魔鬼怪或者是什么修士挨不着一点关系。再或者,对蒲家世世代代都下此毒咒的那个人,或者是妖魔,境界比周贤高出太多。
这么会儿工夫,郭子衿回来了。来在后院抬眼一瞧,一个**的老汉被束在半空,也觉得稀奇。
她跟周贤对了个招呼,没多问,直接说:“我打听了好几户人家,口径几乎一样。蒲家祖上快被吹成神仙了,又是篡改天时不雨,又是偷仙药如何。总之就是得罪了包括雷部天官,钟离老仙,以及王母娘娘在内的各路神仙。神仙们下了一个咒,让他们蒲家世世代代遭这个罪。知道把债还完为止。”
“啊——”周贤本就一脑门子官司了,“那不是胡说八道么?”
还是那句话,因为这么点儿事儿,折磨一个凡人后辈多少代人,那不是神仙,是妖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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